季丛郁有些急，她凑近他，离他很近。但沈祺礼看向她的眼神还是让她觉得两人之间有着很远的距离。

她握住沈祺礼的手，“我们不要理他。我不喜欢他，不爱他。你不要把他扯进我们的关系里，我就想和你好好谈个恋爱，我们做爱接吻，都跟他没关系。”

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要拿他出来说事。”她这样说。

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地方，她已经默认了周殷宇的存在，向沈祺礼承认了周殷宇对她的必要性——

她可以继续和他恋爱，但她不会和周殷宇分开。

她从没想过将周殷宇从她的生活中摒除掉，只是让沈祺礼不要在意他。

沈祺礼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意思，于是心彻底凉透。

对他来说，周殷宇就是很难跨过去的坎。

他青春期时在此摔过跟头，七年后，他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道坎前。而季丛郁逃避的态度让他心寒，让他畏惧，他像傻子一样被她控制耍弄着。

他不可能再接受她这充满瑕疵的“爱”。

他很郑重地和她说：“不可以，我不可能再和你谈那种不提过去的恋爱。”

“我被你骗得彻底。哪有爱是这样的，你真的爱我吗？你想要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吗？你一点都不想知道！你一点都不心疼我，你……根本就不爱我。”

遭受到这样指控的季丛郁完全说不出话来了，她知道自己理亏，不提起过去，的确代表着她没想过长久。她承认自己只是贪图眼下的欢愉，说出那样的恋爱条件也只是为了自己能够爱得随意自由。沈祺礼的确变了，变得彻底，而她也好奇他的变化，但也仅仅对此感到好奇，她没有勇气去问原因，担心沈祺礼要她背负沉又重的包袱。

见季丛郁不再说话，沈祺礼也没了指责的力气，他筋疲力尽，仿佛回到了没遇到季丛郁时的精神状态。甚至更糟。

季丛郁在他枯燥无味的生活中点燃了一把火，这几个月来这股火在他身体里无休止地不停息地燃烧着，而如今，在此刻，季丛郁又亲手将这把火熄灭。

他的身体再也遭受不来这样剧烈燃烧过后的空虚，他仿佛被烧空了，身体里空荡荡的。

沉默地穿上衣服后，他推开房门，一走出去，咪咪和梁山伯就像是知道发生什么一样，奔到他脚边，他低头看了它们一眼，然后逃跑似地离开了自己的公寓。

走到楼下，正要走出去的时候，他发现消停了几天的天空又开始下雨了。

他对着正在落雨的夜幕骂出了近年来他说过最脏的话。

他将怒火迁就于此，觉得是雨水在克他。他已经完全不理智了。

他早就意识到，雨季绝对是个危险、暗藏隐患的时期。

——季丛郁的所作所为和他的遭遇再次印证了这件事。

他冲进雨幕中，离开了自己的家。

十分钟后，他浑身湿漉地坐在小区门口便利店的椅子上。手机屏幕里是他平时看咪咪的监控画面，画面里，已经穿戴整齐的季丛郁在要离开的时候被咪咪拦住，它就站在她的跟前。

季丛郁在玄关处弯下腰，摸了摸它的脑袋，又对它说了什么话之后才开门离开。

她离开之后，咪咪也在玄关处停了很久很久，像是很舍不得她离开的样子。

嬛

沈祺礼猜测咪咪也被她迷惑了，她绝对又用“我爱你、我下次来看你”这样的话哄骗咪咪了。而咪咪和他一样，好骗，对她毫无防备。

（9）流鼻血

季丛郁离开沈祺礼家之前顺走拿走了他门口的伞，想的是之后能用“还伞”的借口见他。

到了楼下，她意外发现真下大雨了，心中担心沈祺礼在瓢泼的夜晚没地方呆，她给沈祺礼发了消息，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开他家。但沈祺礼没回她。

打车回到家，她发现周殷宇也在。母亲在厨房里忙着什么，而客人周殷宇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像是在等她。

最近周殷宇到她家的频率实在是太高，不过除了她以外，没人觉得负担，许慧和季晖毅反倒是很欢迎他，用饭菜和新鲜水果供着他，就怕他在她们家待着不舒服提前走了。

她将还在滴水的直柄伞放在门口，抬眼看到他的脸，想起刚才他那两通电话给她带来的灭顶之灾，语气很冲地问：“到底有什么事天天找我？”

周殷宇说：“我只是想问问你在哪儿而已。”

“谈恋爱！我最近在谈恋爱，在和男朋友约会，你没事能别找我了吗？”

周殷宇看着她，重复道：“哦……谈恋爱了。”

“谈恋爱有必要把我的电话拉黑吗？”

从前她也谈恋爱，谈很多次恋爱，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。她从来不会这样的，她在恋爱对象和他之间，从来都是选择他。季丛郁已经换了好几个交往对象，但只有他还在她身边。

“谁让你在不该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打电话？”

周殷宇知道她的意思，眼睛一闪